五花山下的故事(171)
(网络下载 转载 作者漣)
赵大满想得挺宽!
“你看你!爹,没有办法的话,我能说这个吗?到时候你得帮助我们,逼傅城祺下台。然后起哄拥护我上台。”赵大满眼里闪过一道寒光。
“大哥,你没有逗我们吧?你要当厂长?你有啥能力啊?你这时候去说事儿不是趁火打劫吗?你让大家怎么看你啊?”赵二伏皱着眉头说赵大满。
“哎?我说老二,你先别着急这么说,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比傅城祺没有能力呗?你就甘愿被他踩一辈子呗?”
“你说他有啥能力?不就是赵念城和胡思昭照顾着他吗?还有那个城里来的姜彬。要没有他们的帮忙,傅城祺狗都不是。我跟你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。我们必须把握住才行!”赵大满辩驳着赵二伏。
一旁的赵兴旺思索着不吱声,天空很蓝,云淡风轻,他的汗衫在风中微微飞扬。那黑色的裤子勾勒出赵兴旺硬朗的躯体。
“爹!你寻思啥呢?还有啥可犹豫的?你也知道之前赵念城对你的态度,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儿。对我们几个兄弟说打就打,说骂就骂。”
“不但我们在村里抬不起头来,你在村里更抬不起头来。这是个好机会,你是咱们村村长,如果我是木材厂的厂长。二伏要是当了家具厂的厂长,这个村里的人都归咱们一家人管了。多好的事儿啊!”赵大满美滋滋地说。
“哥,你别做梦了行不? 厂长是你说当就当的啊?爹跟傅城祺说了那么多次,你不依然没有混上个一官半职?你就消停地眯着得了!”赵二伏说着赵大满。
“你闭嘴!我跟爹商量呢!”赵大满再次看着赵兴旺说。
赵兴旺的确被赵大满说的心动了,他是个做父亲的,他现在也是村长,他只定希望自己的脸上有颜面,要是儿子成了厂长,那是何等风光的家庭,就是家里的亲戚朋友见了也会羡慕地竖起大拇指。
而不是现在一提及到他们家儿子就无奈地摇头叹息。“大满,你说的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。你们两个要是当上厂长,还真是件好事儿。当初傅城祺啥也不是,刚从监狱里出来。要不是有胡思昭和姜彬帮助的话,他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风光。换作你们谁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爹,我们没有接触过管理。没有在城里待过。我没有能力当个厂长。要是干活的话,我一个顶俩!”赵二伏说。
“你看你那点出息,一点自信都没有!傅城祺有啥经验啊?不也是赶鸭子上架吗?现在厂子都已经成型了,正在好好地发展着,就是他傅城祺总想着投机倒把,投机取巧,让人给坑了。到时候你们当了厂长,一步一个脚印地走,怎么可能被骗?就这个厂子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赚到钱。” 赵兴旺越说心里越来劲儿,觉得赵大满的方案可行。
“爹,你也这样说?那你说你怎么逼傅城祺退位啊?我和大哥怎么能当上厂长?村里还有念城叔呢!还有大学生名扬呢!”赵二伏问着。
“傅城祺他把村里的钱都给霍霍光了。工资都没得开,他哪有脸继续当厂长!爹,你现在是村长,你就说厂子现在有我来代管。成天跟哈巴狗似的老损瓜只定会随声附和。”赵大满眼睛放光地说。
“如果真的如工头所说,没有钱给大伙儿开支了。你怎么接管过来?工人都没有了,就算爹让你当个代理厂长,有个毛线用啊?”赵二伏皱着眉头说。
“哎!你们一天天总说我傻!脑瓜子不灵活!我发现我才是最聪明的。你们的聪明都是小聪明,都是没用的聪明。”赵大满得意地说。
“爹,村里卖水稻的钱不是你掌管着呢嘛!到时候我毛遂自荐地说,我给大家开工资,就让我来当这个厂长!然后你们就应和知道不?扎根,小芹,二妮,对了一会儿加上张立松,还有张立松他爹。你们都拥护我知道不?只要我一当上厂长,咱家可就飞黄腾达了。”
“我说大哥,你能不能别坑咱爹了?你让爹挪用公款给那些人开支。不是让爹犯错呢嘛!那是犯法滴!”赵二伏反驳着赵大满。
“ 你事儿咋就这么多呢?能不能别跟穆桂英似的,再反抗的战争中场场落不下你!我说咋地就咋地得了?我还能害自己家人不成?”
“再说了,你都说了那是公款!也不是村里每一个人的。也不是咱家,是村支部的!爹是村长,他有权支配那些钱的花销,再说了也不是花在咱们自家人身上。而是为了大局考虑,是给工人开工资,是为了村里的效益。毕竟厂子还有村支部的股份。”
“先把厂子稳住了之后。挣了钱再填进去不就得了?你瞅你这一天天的!在外面闷次闷次滴,跟嫩棉花似的,这回了家里跟我俩嘚啵嘚啵个没完!咋地?不把我这个哥放在眼里啊? ”赵大满大嗓门地说着。
“不是的。哥,我跟你说,这个……”赵二伏皱着眉头不同意赵大满的想法,想要继续说,但被赵大满又给打断了。
“啥玩意儿不是?这个啥啊?我说咋地就咋地得了!”说着赵大满把目光又望向赵兴旺,
“ 爹,你瞅你,不是我说你!这动真格的时候,你就瘪茄子了。你说你是个村长不假,可是你有实权吗?咱家里有钱吗? 我都眼瞅四十岁了,还没有过一个女人?你说二伏那不争气的玩意,还说个这么漂亮的媳妇。还有你,我娘走了,你自己就偷摸地跟赛二娘腻上了。你说你与赛老鹰三人都玩成啥了……你、你们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!”
“我说爹呀!我是你的儿子啊,扎根也是你的儿子啊,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俩的感受?你打算让我们俩一辈子打光棍吗?”
赵大满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了,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了,啥玩意儿都嘚啵出来了。
赵兴旺被儿子说的,脸上发烫,脑袋低垂,再低的话,脑袋都想找条缝钻进去了!
一旁赵二伏觉得自己的大哥说话欠考虑,觉得这个事儿就太荒唐了。“我说大哥,你能不能少说两句。这个行不通的。我觉得傅城祺还算可以的,我们应该帮助他解围,而不是落井下石,趁火打劫!”
“你给我闭嘴,你是不是贱? 啊?!是不是犯贱?傅城祺是谁啊?是你的情敌知道不?他贼心不死地勾引着你的媳妇?把你的炕头都霸占了,把你的媳妇都准备给抢走了!你还替他说话!你是不是脑瓜子被门掩了?还是被驴给踢了?啊?!”赵大满大嗓门地问。
然后看着赵兴旺,“爹,你总说二伏咋滴咋滴? 你说他脑瓜子是不是缺根弦儿?”
可能是赵大满的嗓门太大了,把屋里的王小芹给惊扰出来了,她怀里抱着孩子走了过来。
“爹,大哥,二伏,你们再聊啥呢?”王小芹微笑着问。
“今天厂里没活儿吗?你们都回来了。”
一旁的赵兴旺皱着眉头思想斗争结束,自己的大儿子赵大满的确触碰到了他作为父亲的痛处,就是没有给儿子好的生活,没有给儿子说上媳妇,自己却在外面快活!
“大满!就按照你的办!为了你和咱们家扎根的将来我也赌一把!”说着赵兴旺望向赵二伏,
“儿子!那个款是公款,为了厂子得给大家发下去,也说不出来什么!毕竟他们辛辛苦苦地付出汗水,总得拿到钱养活家人啊!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让你和你哥上位。管他们别人流言蜚语呢!我们要是能把厂子搞活了,赚到钱了。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我们!”
赵二伏想要再说什么,纵使他再怎么反对大哥赵大满的想法,也没有办法,基本上是板上钉钉子了,他爹都同意了。
这个家里虽然赵兴旺很老实憨厚,少言寡语,但是说话就是圣旨,家里人都得执行。
工人穿着工作服,男女老少,浩浩荡荡地进村里,就像新闻里演的国外自由民众一样,示威游行的队伍。
他们直奔傅城祺家里,把傅城祺家的庭院堵得水泄不通。大门外的过道都站满了人,有的人抽着烟说笑着,完全就是过来打酱油凑热闹的。
有些落后的人路过赛二娘家门口的时候,赛二娘拎着泔水桶往外倒水。
回头一瞅,那么多人,唉呀妈呀!这是咋回事儿啊?这个点不是正上班的时候吗?不是人手不够,忙活不过来吗?
这些人咋都回来了呢?
赛二娘弯腰一手拎着桶把儿,一手扣着桶底儿,把泔水门口的水沟里一泼,用力过大,额前的头发顺了下来,在微风中飞舞。
秋天的色调以金色和蓝色为主。温暖而又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赛二娘的花衣裳上,还挺艳丽,虽然她的身材胖的走了形,但是容貌还是比较耐看的,还是可以和美沾上边的。
她转过身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,转过身,刚好看到了村里淘气孩子的李建国的他妈,
“哎?我说淑芬啊!你这穿着工作服匆匆忙忙地干啥去啊?不是在厂子里上班吗?这个点咋回来了?”赛二娘奇怪地问。
“啊!你还不知道吧?”赵淑芬停下脚步,右手拍了一下左手,妖娆地身段,撇着嘴,
“出大事儿了!”
“唉呀妈呀!出啥大事儿了?快跟我说说呗!”赛二娘好奇地问。
“前段时间厂子里不是中了标吗?这个标被骗了!厂子里所有的钱都被骗去买木材,人家买家又不要家具了。”赵淑芬激动地讲着,手还不时地往后耳际抿着刘海。
“唉呀妈呀!哪个温大灾的这么做损呢!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啊?啧啧啧!”赛二娘摇着头慨叹着。
赵淑芬撇撇嘴,“啧啧啧!”
赛二娘奇怪地看着赵淑芬,“你啧啧啥啊?干啥撇着嘴看我啊?”
“我说你跟着操心啥啊?厂子里又没有你的股份!”赵淑芬看着赛二娘说。
“哈哈哈!我是没有股份啊。我不是替你们这些人感到可惜和愤慨嘛!瞅你们一个个的,当时牛逼哄哄地。现在不嘚瑟了吧?傻眼了吧?我就知道那个傅城祺不是什么好东西!我看赵念城他怎么办!”赛二娘脸上又流出幸灾乐祸的笑。
“我发现了,你就是针对念城大哥,念城大哥有啥事儿你就高兴是不?你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!我不跟你墨迹了,我得赶紧去要钱了。”说着赵淑芬扭着纤细的腰离开了。
看着赵淑芬的背影,呸——都啥时候还找优越感呢!赛二娘撇着嘴放下水桶,不行,我得过去凑凑热闹。
让你们当初磕碜我,还含沙射影地说我不配合村里的工作,不入股,现在倒好,你们都都赔的精光。
赛二娘刚要走,就被伸手的赵兴旺喊住了。“二娘!”
赛二娘本能反应地回头,看着朝他们走来的赵兴旺的一家人,赛二娘心里有些犯嘀咕,他们这一家人过来干啥?
赛二娘急忙流露出笑容,“哟!这不是赵村长吗?你这带着你家一家人去干啥啊?”赛二娘扭着她臃肿的身姿,以为自己非常婀娜多姿。
“你们先过去!我跟你们婶子聊两句。”赵兴旺对身旁的孩子说。
“爹,你跟我赛大婶快点啊!”赵大满说。
“你着急啥?他们得闹一会儿呢!你们过去在旁边别吱声。等我过去再说!”赵兴旺在外面还是非常有父亲的威严的,说话也是铿锵有力,浑身洋溢着中年人成熟稳重的魅力。
赛二娘满眼爱意地看着赵兴旺,虽然在她眼中,赵兴旺不是村里最帅的,但是赵兴旺有他独特的魅力。
这几日赵兴旺竟忙活孩子婚礼的事儿了。没有时间和赛二娘俩约会叨叨的事情。
赛二娘望着走远的孩子们,回头伸手掐了一下赵兴旺的胳膊,“你个死鬼!今天才想起我来是不?这出嫁个女儿,忙的把我给忘了是不?”
赵兴旺急忙闪开四下望了望,用气流音说,“我说二娘是不是疯了?大白天的干啥呢?让人看见多不好哇!”
“谁能看见啊? 上班的上班,下地干活的下地干活。你找我有事儿啊?”赛二娘问。
“进屋说呗?”
“姜生在家呢吗?”赵兴旺问。
“没有,跟李建国那小子去玩了。”赛二娘拎着水桶犹如摇风摆柳一般走在前面。
“问这个干啥啊?我家那个死鬼也不在家,去牧牛村跳大神去了。咋地你有想法啊?”
“我能有啥想法。我就过来就是让你帮个忙!”赵兴旺憨笑着跟着赛二娘进了屋。
“帮忙?什么忙啊?你呀!真是嘎嘣溜脆地没有良心,只有用得着我的时候才过来找我。”说着赛二娘放下水桶,一把就抓住了赵兴旺。
“哎呀!你咋这么没轻没重的呢!疼死了。” 赵兴旺龇牙咧嘴地扒拉着赛二娘的手。
赛二娘可不松手,拉着赵兴旺就往屋里走,赵兴旺往前晃悠着走着,赛二娘进屋就把赵兴旺甩到炕上。然后转身出去将外屋地的门给插上了,走进屋里,又把二门关上,手在身后靠着门,满脸春意盎然的微笑望着赵兴旺。
赵兴旺知道赛二娘的劲儿又上来了。“这可是大白天,你就关上了门,咱们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屋里,要是被别人看到了。日后可怎么办啊!”赵兴旺皱着眉头说。
“你不是找我来商量事儿吗?要然我帮忙吗?就你这态度让我怎么帮助你呢?”赛二娘说着就开始上手。
“哎呀!大白天这是干啥呀!好多事等着去做呢!”赵兴旺无奈地说着。
赛二娘可不管这些唠叨,“你赶紧点吧!别墨迹了!”在赛二娘的要挟下,赵兴旺无奈的嘀咕着….
一一一一一
“傅城祺!你给我出来!傅城祺!”庭院里的几个老娘们扯着公鸭嗓子,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屋里吆喝着。
村民是质朴的,但也是极为现实的。
就在昨天见了面还一口一个付厂长地称呼着。这今天得知厂子亏空了,没有钱给他们开工资了。
傅城祺立刻被打回原形,成为他们口中原来那个无所事事,从笆篱子刚出来的傅城祺。
这时候有人趴在窗玻璃上往里看着,“傅城祺在屋里躲着呢!”
“傅城祺!你给我出来!别当缩头乌龟!赶紧出来把事儿给我们说清楚喽!”一个中年老爷们扯着嗓门吆喝着。
赵念城见状就往外走,但被傅城祺一下拽住了。
屋里的傅城祺见外面挤了那么多人。心里是着急的,他的确是捅了大篓子,也不知道怎么说些什么,只能认栽,浓浓地叹了口气,
“哎——我一个人造成的损失,我一个人我也承担不了。实在不行的话,就起诉我 让我进笆篱子吧。”傅城祺呢喃着说。
听了傅城祺丧气的话,赵念城有些生气了,“你小子能不能爷们点!说什么丧气话呢!大家都已经在为你想办法了!而其姜教授都已经为你筹钱了。到开工资的时候,你给他们开钱就行了!你怕啥呢?”
傅城祺眉眼低垂,满眼忧愁,“我怕欠你们太多,这辈子还不清!万一把姜教授的钱又搭进去可怎么办?”
“城祺啊,你太悲观了。这样可不行!要往好的方面想啊!你深呼吸,好好调整状态,出去跟他们说!” 姜彬拍着傅城祺的肩膀说。
“还有,我们之间 还有你和你念城叔之间,没有欠与不欠之说。也不需要你还。你得好好地才行啊!不是说将来指望你养老呢嘛!”姜彬坚毅地眼神看着傅城祺。
傅城祺点了点头,刚要往外走,就被赵念城喊住了。
“等等!你在屋里待着,我出去!”说着赵念城就去了外屋地。
外面的人不知道有谁说,“赵村长出来了。”话音刚落,赵念城就把门推开了。
尽管赵念城不是村长了,但他的气场依然在,他往那儿一站,大伙都往后躲去,变的鸦雀无声。
赵念城穿着他经常穿的黑色衣服,里面是白色的汗衫,严厉地眼神扫视着大伙儿。
赵念城的手背在身后,“干啥啊这是!?咋滴要造反啊?”赵念城阴沉着脸,声音严厉地破了音。
大伙儿相互对视了一下,刚才的骁勇劲儿都不见了。“这么多人都过来了,几个意思啊?厂子里没活儿不干了是不?”赵念城低沉问。
“你们找傅城祺干啥啊?”
刚才大家都很厉害,现在却没有人敢出头说话了。
就在大家内心纠结的时候,人群中当啷来了一嗓子。
“干啥啊这是?眼睛瞪那么大,嘴巴张那么大要吃人啊?”话音一落,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望去。大伙竟然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路。
没错,说话的人是赛二娘,那个从始至终都跟赵念城作对的女人。赵念城看到赛二娘朝庭院里走来,心里咯噔一下,知道事情没那么好办了。而且赛二娘身后竟然还会跟着赵兴旺一家人。
姜彬不知何时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,站在赵念城的身旁,当他看到赛二娘的时候,心里也是很突突,毕竟赛二娘是那种泼妇,不讲理的兵,而姜彬就是那个秀才啊,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啊。
这个兵还是个女兵,泼辣的兵,让老爷们没有办法。
“赛二娘!没事儿别在这里凑热闹!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!这里有你啥事儿啊?”赵念城大嗓门地问。
“哎?你这是咋说话呢?你现在又不是村长了!咋地比谁说话嗓门大是不?”赛二娘走上前与赵念城对峙着。
“我说赛二娘今天这事儿跟你有关系不?你就过来喳喳呼呼地,凑啥热闹啊?你家没活了是不?”赵念城瞪着赛二娘问。
“你还别说我家还真没有活儿了。我就是看不惯你这蛮横霸道的劲儿!你现在得摆正自己的态度,你现在已经不是村长了,别总拿着村长的姿态跟村里人说话。”
“你现在我们一样都是普通老百姓,你咋咋呼呼地干啥啊?当初你们鼓动大家掏出自家的钱入股木材厂,那是连哄带忽悠得!我当初就觉得这不靠谱,你看看真照我的话来了吧?”
“木材厂和家具厂的钱在傅城祺的带领下,走到尽头了吧?钱都被人家骗光了吧?这大伙儿过来理论,你这挡着门,护着傅城祺是啥意思啊?”赛二娘越说越是慷慨激昂啊,
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,她笃信着后面人都会站在她这一边,支持着她,她觉得自己身上带着光环,身后都是她的盟军,共同对付着赵念城。
赵念城咧嘴冷笑了一下,“我说赛二娘你赶紧回家看着姜生去吧?别在这里舞舞喳喳地了行不?退一万步讲,两个厂子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“你还别说,跟我还庆幸我和厂子没有关系呢!大伙儿的辛苦钱就这么没了!你在这里拦着,咋地你还想强硬地把大伙儿给撵走吗?你们最好给大家一个说法。”赛二娘底气十足地说。
这时候傅城祺走了出来,皱着眉头看着大伙儿,傅城祺无法接受赵念城为了他,得罪整个村子里的人。
“傅城祺你终于出来了!你别让赵村长给你当挡箭牌!念城叔虽然不是村长了,但我们依然敬重他!赵村长要护着你,我们没有办法!但是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!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!”一个年龄和傅城祺相仿的汉子大嗓门地说。
这个中年汉子的话说的很在理,不但给足了赵念城的面子,也把道理说了出来。
赵念城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。下面的人都跟着随声附和,“是啊!就是啊!傅城祺你是躲不过去的!你说怎么办吧?”
傅城祺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一步,扫视着大家,伸出手,“大家静一静!静一静!”傅城祺大声地说着。下面议论纷纷的声音开始变减少,最后边的非常安静。
大家焦急的面庞看着傅城祺,他们在等着傅城祺给他们一个解释。
这时候李四海夫妇也挤到了前面,陈佳玲差点把赛二娘给推到了,赛二娘往前打了个凛冽,这可把赛二娘气坏了,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陈佳玲,
“咋地?没长眼啊还是白内障啊?”
“哎?我说赛二娘你嘴巴能不能积点德?难怪跟赛老鹰生不了孩子!”陈佳玲的话更狠,更能刺痛人心。
好在赛二娘有姜生,她也不可能把姜生的秘密公布出来,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,不行,我要忍,我不能跟这个老娘们吵吵起来,她估计是故意跟我对着干,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。今天的目标是赵念城,是傅城祺,要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来。
赛二娘控制着自己的怒火。“我今天不跟你一般见识!你等改天的!”
“嗨哟!还不跟我一般见识!改天你能怎么滴啊?”陈佳玲撇着嘴说。
李四海挤到了赵念城和傅城祺的身旁。“城祺,你不是有话要跟大伙儿说吗?你说吧!把事儿跟大伙儿摊开了说,让他加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!我想大伙儿应该会体谅你的。”
“李会计,你先别吱声,让傅城祺说!我们想要看他怎么说!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解释!”下面的人大嗓门地说着。
“有股份的,大家基本上都来了吧!我傅城祺当初绝对是没有什么能耐,多亏了大家相信我,信任我,也对亏了念城叔,姜教授,胡书记还有很多人,这个场子才办起来了的。”
“而且场子效益一直很好,过年的时候,大伙儿也都拿到分红了。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被人给算计了。我投了个大的招标,将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木料了。现在采购方又说不要货了。这样木料和那些完成的家具就积压在厂里了。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!今天有人来厂子里把这个事儿跟大伙儿说了,就是为了扰乱大家的心,让我们场子混乱无法正常加工,让我们场子倒闭才是他们的目的。”傅城祺皱着眉头说着。
“傅城祺,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账上已经没有签了呗!他们说的全是对的呗!也就是没有钱给我们开支了呗!”
“是啊!没有钱给我们开支!我们本身投进去的钱也都打了水漂!你说这个有个屁用啊!我们想要拿回我们的钱啊!傅城祺你说怎么办吧?”
“对!还给我们血汗钱!你们当时说的好好地。现在竟然真的没有钱了!不行!还给我们钱!那是可是我们攒了大半辈子的钱!”年龄稍微大一点的中年人吆喝着,哭诉着。
“实在不行的话,我们把厂里的木材和设备都卖了吧!”有人开始起哄地说,很快下面就有人随声附和。
“敢!我看你们谁敢去动一下?信不信我把你们手爪子给剁下来!”赵念城厉声地吆喝着,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,赵念城气的满脸通红,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大伙儿。
“真是返了你们了!我丑话就放到这里了,谁要敢打机器的主意!看我怎么收拾他!”
“黑哟!好吓人啊!”赛二娘撇着嘴,双手交叉在胸前,
“啧啧啧!你咋那么厉害呢?现在都是啥社会了?你不是村长了。你是庶民,你得遵纪守法知道不?还要剁手,你咋这么讷呢!”赛二娘竟然又插话地公然反驳赵念城。
赵念城起的额头青筋暴露,攥紧了拳头,眼睛通红地瞪着赛二娘。陈佳玲知道赛二娘在挑战赵念城的底线,李四海给陈佳玲使了个眼色,他也是害怕赵念城做出不该做的事儿。
想要让自己的媳妇来解围。陈佳玲很快就意会了自己老爷们的意思。
“赛二娘,你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!木材厂和家具厂的事儿跟你有机毛关系啊?你入股了咋地?你在这里吐沫星子横飞!巴巴个没完!”
“你啥目的啊?我怀疑是不是你跟骗傅城祺的那伙人有交易啊?这木材厂和家具厂被骗了,瞅这架势跟你脱不了干系啊?你在这里煽风点火哦,唯恐不乱,你老实说,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?”陈佳玲的话绝对犀利地重伤了赛二娘。
傅城祺家的庭院,顿时充满了火药味儿,俨然要成为两个女人的战场。就算人再怎么多,中间还是留下了一个舞台般大小的位置。
“你个臭娘们!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别胡乱扒瞎!咋滴我说赵念城你不乐意啊?你们两口子就知道捧臭脚,成天跪舔赵念城,舔了这么久,他给你们好处了?”赛二娘故意转移话题喷陈佳玲。
“大伙儿你们看到了吧! 赛二娘她心虚了!开始扯别的没用的了。我跟你们说他只定是跟骗子一伙儿的。不然为啥一直在这里煽风点火,唯恐我们的厂子黄不了,更何况赛二娘他根本就没有入股厂子。”
“她居然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大费口舌地争执这个问题,你是村支部干部啊?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?”陈佳玲大嗓门地说着,开始煽风点火,将舆论的矛头引向赛二娘。I
“陈佳玲,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,逮着个屁嚼不烂了是不?我们以往的过节,今天不是清算的时候,你最好跟我俩井水不犯河水!我都不知道骗子是谁?我收谁的好处去?”
“倒是你,在这个地方助纣为虐是不?现在厂子亏空了对不对?开不下来工资了对不对?大伙儿过来是想要一个说法,那些投入厂子的钱该怎么退回来?啊?怎么给退回来?”赛二娘的手掐着腰问。
大家过来要钱的人俨然成了看陈佳玲和赛二娘热闹的人,他们就像戏台上的两个演员,正表演的兴致勃勃,看官显然忘却了来此的真实目的,笑呵呵地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和对骂。
就在这时候赵兴旺从后面走了出来,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,用鞋碾灭,“你们这些人将傅城祺家堵得水泄不通,干啥啊这是?”赵兴旺低沉的声音说着扫视着大家。
“哎呀!赵村长你来的正好!”赛二娘急忙凑到赵兴旺的身旁,
“你瞅瞅这个陈佳玲搁那嘎达睁个逼眼儿跟我俩对付啊!你跟我俩嘚啵个没完干啥啊? 这关乎着村里人入股的事儿。不过我也是欠蹬,管你们的事儿干啥啊!你们的钱打了水漂跟我有啥关系?”赛二娘委屈地说。
大伙儿见赛二娘这样说,赵兴旺也来了,毕竟赵兴旺是现在的村长,有他撑腰的话,他们对赵念城的畏惧也会减轻不少。
他们又开始提及钱的事儿了。你一言他一语地说要还给他们钱。
赵兴旺站在那里不吱声。让赵念城和傅城祺惊讶的是赵大满竟然挤上前来凑热,
“傅城祺,你不是说自己有能耐吗?你瞅瞅现在,厂子里的钱都被你给赔光了。你现在怎么给他们开工资?他们的股份你怎么还?”
“赵大满,你给我闭嘴!你说啥呢? 这儿轮到你说话了吗?”傅城祺上前吆喝着,他是各种看不上赵兴旺家的人。
“我闭嘴可以!你先把我们大家钱的问题解决了。要是解决不了,你赶紧辞退吧!”赵大满说。
“大家听我说!你们不要聚在这里!赶紧去厂里上班!我们的确被骗了钱不假!但你们的工资会照常开的!你们担心什么呢?虽然这批木材压在厂里了,都是上等的木材,我们做了家具卖了之后那也都是钱啊!只是现在资金可能周转不开,慢慢就会好的!”傅城祺看着大伙儿铿锵有力地说。
赵大满一听不行啊!傅城祺这样说容易把大家说服了,那样的话,自己可就没有翻身的可能性了。
“唉呀妈呀!瞅你说的这个简单劲儿!吹糖人呢啊!进口木材做了家具卖出去,慢慢就会好了。进口的木材做的家具能卖的上价钱吗?要是卖不上一样是赔钱!傅城祺,你就在别在这里忽悠大家了行不?”
“你已经把账上所有的钱都花了。哪有钱给大家开工资。大家辛辛苦苦忙碌了一个月,到头来鼻毛没捞着,让现在大伙儿回去继续干活,你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?”赵大满洪亮的嗓音说。
“就是啊!傅城祺!你这么说有什么用啊?你拿什么来证明会好起来?你拿什么证明月底给我们开支啊?”人群中一个人大嗓门地说。
“你们有什么好怀疑的!这不是没到月末呢吗?你们担心什么啊?”赵念城再次发话。
现在的情形赵念城和赵兴旺是站在对立面,赵念城看着赵兴旺,赵兴旺却躲避着赵念城的眼神,因为他心虚。
“还不害怕吗?厂子里的钱已经全部被骗走了,就连傅城祺这两年自己挣钱的也都扔进去了。他哪有钱给你们开支!别做梦了!”
赵大满扫视着大家说,一直说着钱被骗光了,因为这个是大家最担心的地方,也最能引起共鸣的地方。
“赵大满你不要乱说!你咋知道我没有钱给大家开支?你到底几个意思啊?大伙儿不要相信他。月末我只定给大家开工钱!你们好好干!等我们这批货一出手,钱就回来了。虽然会损失一些。但损失都是从我个人收入里扣,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的钱!”傅城祺想要稳住大家。
“我几个意思?我的意思很明了,是你根本不配再当厂长。你的眼光根本就不行!你赶紧下台吧!”赵大满大嗓门地说。
“就是啊!傅城祺你的决策把大家的口袋都骗空了。你还好意思继续呆在那个位置?现在厂子已经亏空了。没有什么钱了。你赶紧消停地呆着换别人吧!”赛二娘接过赵大满的话说。
“怎么傅城祺下台?你上啊?你们谁有能力啊?”赵念城瞪着赵大满问。
“嗨哟!咱们村人不多的是吗?傅城祺不是也没有学历吗? 依我看哪!就让赵大满先代理厂长看看吧!你们瞅他为了大伙儿的事儿多着急啊!”熟悉的声音有从人群中传了出来。
大家循声望去,发现老损瓜杭根友从人群里挤了出来,自从他当了村长助理之后,人都变得精神了许多,穿着也变了,整天打扮的电视剧里演的老总一样。
穿着西裤白衬衫,打着领带,今天天气有些凉,他则穿山了和西裤一个颜色的西装,手中拿着公文包,他的身材高大魁梧,还有个发福的肚腩,穿上很气派。
“老损瓜?!凭啥让赵大满代理啊? 为啥不是张立松,不是胡名扬啊?”陈佳玲大嗓门地问。
“厂子发生了这样的事儿,也没有见胡名扬和张立松的影子啊?也没有见他为村里的人着想啊?我现在是村委会成员,我说的话错不了。”老损瓜拿捏腔调,就像领导一样。
赵念城瞅着他们,心想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啊,更像似策划好的,赵念城的目光移向赵兴旺,赵兴旺还是一直躲避着赵念城的目光。
赵念城和姜彬对视了一下,姜彬的神情很焦急,两个人又望向身后的傅城祺。
“我不同意!”胡思昭的声音也从人群中传了出来,很快胡思昭挤了进来,进入大家的视野。
“说换人就换人,当过家家呢!人生在世孰能无过!更何况是生意上的事儿,谁能保证会一帆风顺呢!”胡思昭铿锵有力地说着。
“ 话是那么说!可是傅城祺已经把大伙儿的钱都已经搭进去了!谁还能放心让他继续干呢?谁能安心在给他一次发展的机会呢!我是等不了!”人群中的人说。
“是啊!除非你先把这个月的工资开了。我们再看情况!如果下个月还没有起色的话!我们就把厂子里的设备卖了平分!”
“是啊!你不是说有钱开工资嘛!你先把我们工资给开了!”
下面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,很快连成一片。
胡思昭和赵念城就是在厉害,面对这么多人的反对,也没有办法,他们对视了一下。他们也不敢答应说立刻开工资,毕竟钱还没有到手。
姜彬心里格外的焦急。傅城祺凑到姜彬的耳旁,小声地问,“姜教授,钱啥时候能到?”
姜彬皱着眉头看着傅城祺,“朋友是答应我了,怎么也得在月末之前啊。倒是不能耽误开支。”
傅城祺朝前走了一步。“大家静一静!大家静一静!工资只定会按时发放的!你们容我几天,再说了现在还没有到日子呢!到日子我只定发!如果我那时候发不了认大伙儿处置!就是你们把我送进监狱里我也没有怨言!”
“就是啊!你瞅你们把傅城祺给逼成啥样了!傅城祺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啊!你们赶紧去干活儿吧!”李四海的手在空中比划着。
“都静一静!我!赵念城!虽然不是村长!在村里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!我虽然没有给你们带来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!没有能让你们过上什么好日子!但我我这个人说一不二!说到做到!”
“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!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傅城祺!月末只定会给你们开工资!请大伙儿都散了去工作吧!如果到时候真的开不了的话,傅城祺认你们处置!我把我全部家当都卖了给大伙!”赵念城的话说的铿锵有力,却没有了最初的霸气和蛮横。为了儿子,他在众人面前不得不低头。
“赵村长!你倒是说话啊!”老损瓜拉着赵兴旺说。
“大伙儿都散了吧!念城都这样说了!”赵兴旺皱着眉头看着大伙儿。
“傅城祺!你说的啊!到月末给大伙儿开工资!你要是开不了的话!就按照你们说的办!但是话说回来!你们办不到,到时候我来当厂长!我给大伙儿开工资!”赵大满自信地说着拍着胸膛。
“那好!如果到时候傅城祺真的食言了,而你做到了,那我们就让你当厂长!”下面的人说。
“对!”……
姜彬看着那些拥护的人,知道他们赵家父子一定做好了关系,是有备而来的,眼下他心里更加的着急了,厂子的所属权归谁,就等着他的钱了。
即便傅城祺当不了厂长,但赵念城的面子却被践踏的一塌糊涂,为了心爱人的面子,无论如何都要弄到钱。姜彬在心里暗暗地说。
“好啦!大伙儿都散了吧!都散了吧!你们不用担心,厂长不管是谁的,你们都有工资可以拿,还有啥好担心呢!”
赛二娘妖娆地表情看着大伙儿,最后目光落在了陈佳玲的脸上,一个挑衅的眼神和微笑,
“陈佳玲,你是斗不过我的。哈哈哈。”说着赛二娘摇风摆柳地离开了。
陈佳玲气的呸的一声,“瞅你那贱样儿!老不休的东西。”陈佳玲的这一句老不休,可触碰了一旁赵兴旺敏感的神经,赵兴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陈佳玲,心里很纠结,这个陈佳玲是在讽刺我吗?
陈佳玲发现赵兴旺的目光在看他,便转过脸,笑呵呵地看着赵兴旺,
“哎哟!兴旺大哥,哦不!赵村长,赵村长家的大少爷真是长大了。开始一展抱负,大展宏图了。”
赵兴旺的脸上火辣辣的热,在众人面前,这的确对他是一种讽刺。
赵兴旺却憨憨一笑,“哎!他们混了那么多年了。这想要为村里做点事儿!我们做大人的应该支持支持才是啊!”
“是啊!作为父母的确要支持孩子!要是在旧社会啊,我家孩子当汉奸我也得支持呢。”陈佳玲笑着说。
“ 你个败家老娘们!瞎咧咧啥呢!赶紧回家做饭去!小凤小杰在家等着吃饭呢!”李四海当着很多人的面,第一次这样阳刚硬气,平时都是受媳妇的气儿了。
陈佳玲知道李四海是要自己打住,不要再继续下去。“那个啥!城祺,你好好努力!我回去了。我可不希望厂子变成别人家的。”说着陈佳玲迈着大步离开了。
“大伙儿都散了吧!都散了吧!”胡思昭也驱逐着大伙儿。
赵兴旺一家人也要离开,在门口的时候,赵兴旺停下了,待孩子走远后,赵兴旺回过头看了一眼赵念城。
“念城,为了我的孩子,我也是没有办法。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在村里抬起头,能娶个媳妇,结婚生子。”说完赵兴旺叹了口气,转过身把手背在身后离开了。
赵念城,胡思昭,姜彬,大力,傅城祺,李四海他们呆呆地站在那里。
许久,赵念城才浓浓地叹了口气。“咱们进屋吧。”傅城祺说。
“不了。我回去了。有啥事儿招呼我。”李四海皱着眉头说。
“谢谢你!四海叔!”傅城祺感激地看着李四海说。
“跟我客气啥!我看不惯他们趁火打劫!你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吧!我总觉得赵兴旺一家事先做好了工作。那些过来的人可能收了他们的好处,或者他们许诺了什么。不然怎么可能有人会向着他们呢!”李四海分析着。
“恩。谢谢你,四海!”赵念城拍了拍李四海的肩膀。
李四海把嘴巴凑到赵念城的耳畔,想要耳语,却被赵念城制止,
“四海兄弟,但说无妨,这里都是我们自己的人。 ”
李四海犹豫了一下,“那我就说了。刚才兴旺大哥说的那话的意思,就是和你们挑明了作对,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厂长的,所以你们要万分小心,还有就是我怕他们会拿你和傅城祺的照片再继续说事儿。我知道傅城祺对你非常敬爱,虽然你们从前总是吵吵闹闹,我怕他们会故技重施地去威胁你念城大哥。”
“毕竟知道照片事件的人太少了,当然,不管念城大哥是什么样的人,你永远都是最初的那个赵村长。我现在一闭上眼睛,脑海里还能浮现出从前的你。”李四海俊朗而又憨厚的脸上荡漾起一丝美丽的涟漪。
赵念城点了点头。
“四海兄弟,你想的可真全面。真是感谢你和佳玲妹子了。”胡思昭也说着感谢的话。
“你快别这么说,胡书记。我和佳玲俩是发自内心的为了大家伙着想!那我走了,你们好好合计合计,到时候要是钱不够的话,我和佳玲也会拿出一些。”李四海诚恳的语气说完离开了。
“赵村长,胡书记,傅厂长,姜教授,你们进屋去商量吧。我先回厂子里,看看啥情况。”说完大力就离开了。
赵念城,姜彬,胡思昭,傅城祺都进了屋。
窗外是湛蓝的天空,洁白的云朵,灿烂的额阳光,一切是那么的美好。可是屋里却是那么的阴郁。
“老家伙,你朋友的钱啥时候能到账?”赵念城皱着眉头问。
“说是月末之前只定没有问题。我再去催催看!你们也不用那么着急,有了钱给他们开了工资就没事儿。城祺不要担心钱的问题,现在要考虑的是接下来怎么运营,怎么把那些家具尽量保持好的价格出售出去。那样才不会损失太多。”姜彬看着垂头丧气的傅城祺说。
“我说你小子,可得绷紧神经啊!你老爸的荣辱都在你的身上。”胡思昭拍着傅城祺的肩膀说。
傅城祺皱着眉头看着赵念城,“ 念城叔,值得吗?为了我,你都要拿你的人格和颜面来担保,甚至押上了所有的家当。你让我这辈子怎么报答你啊!”
赵念城抿嘴慈爱一笑,“我不图你报答我啥,只要你每天高高兴兴的,不要发愁就行!对了还得再娶个媳妇,给我生个大胖孙子!我就知足了!”
“你对我比对亲生的都好!能有你这样一位干爹,我真幸福,能认识姜教授和胡大叔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。”傅城祺的眼睛竟然湿润了。
“你个臭小子!能不能别跟老娘们似的!动不动就抹眼泪!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啊?”胡思昭拍了一下傅城祺的胳膊。
“眼下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,赵大满既然有这个野心,他就一定会有所行动。想一想他接下来都会干什么。”傅城祺皱着眉头说。
“念城,胡书记,城祺,你们三个商量一下吧。我得去城里我朋友那儿,我尽量早些把钱带回来。”姜彬说着就要离开。
“老家伙!”赵念城喊住了姜彬。
姜彬停下转过身看着赵念城,“怎么了?”
“你要小心,尽力而为!不要太勉强自己。”赵念城关切的眼神看着姜彬。
姜彬微微一笑,“等我好消息。”姜彬说完出了屋,这时候一阵风吹过,摇曳着庭院里的大杨树哗啦啦的响,还有栅栏前就要枯萎的花,花瓣在风中乱飘。
赵念城的目光一直目送姜彬出了庭院,胡思昭看出了赵念城严重那满是关切和期盼的眼神。
“姜教授去城里找谁借钱去了?他能接到多少钱啊?”胡思昭问。
听了胡思昭的问话,赵念城也有些纳闷,“他没有说过他哪个有钱的朋友啊?也没有说能借到多少钱。”
“还是越早发工资越好,不然那些人只定没有心思干活。”胡思昭思索着说。
“是啊!我真的不心甘,我们就这样被骗了!”傅城祺攥紧了拳头。
“城祺!就是有再大的怒火也要憋回去!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,你要想办法怎么把东西卖出去!知道不?你的肩头任务重着呢!你得把亏损的钱都赚回来,补上窟窿才行!”
其实刚才在庭院人群里有着一个不是厂子的人,但他穿的很普通,和赵念城的衣服很相似,宽松的土匪装,头上还扣着一顶藏青色的帽子,双手插兜站在人群里,村里的人都没有在意这个陌生人的存在。毕竟他们的注意力不在这里,只是多看了两眼,知道不认识,也没有多顾及。
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牧牛村的旮旯郎,昨天他在房屋交易中介见到了姜彬,就好奇姜彬为啥卖房子,所以就来了五花山村,没有想到一到村里就发现了那么多工人,吵吵跋扈地朝傅城祺家赶来。
他想,村里这么大的事儿,赵念城一定会抛头露面,所以,就跟了过来。看完了之后,他又随大流地离开了。
走到村头的旮旯郎的停下了脚步,眯着眼睛回头望着村里,原来这样啊。
难怪姜彬要把房子卖了,他为了帮助赵念城和傅城祺,这个老家伙为了爱情竟然连自己的巢穴都不要了。
可是那个房子就算卖了也不一定能够他们资金周转的啊!现在杜三胖那小子下落不明,我可以过我想要的日子。
这么久过去了,虽然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。但还是赵念城最有魅力。
想着想着旮旯郎心动的感觉直击心灵深处!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昔日的场景,赵念城躺在他的床上,皱着眉头,极不情愿……旮旯郎竟然口舌生津,情不自禁吞了口唾液,这赵念城真的是他一生的劫数。
这时候路旁的树上 ,喜鹊喳喳地叫了起来,打断了旮旯郎的回忆和幻想。
不行,我还想要感受下赵念城的魅力,不过,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鲁莽,那样急功近利地想要得到他,征服一个人的过程才是最美好的。旮旯郎脸上流出迷人的微笑,迈着稳健的步子离开了五花山村。
一一一一一一一
“赵大官人!我表现的还满意吗?”老损瓜坐在赵兴旺家庭院的凳子上,笑呵呵地说。
“损瓜叔,你干的好!等我当上厂长的话,除了我爹在村支部给你开的工资外,我再多给你开一份!”赵大满笑着说。
“哎呀!是嘛!那真是太谢谢赵厂长啦!”老损瓜笑着说。
一旁的赵兴旺瞪了一眼赵大满,“你小子还没有当厂长呢,就这么飘了,那哪能行呢!你杭大叔是村支部成员,怎么可以随便接受厂子里的钱呢!那不成贿赂了嘛!再说了,你跟你杭大叔有点礼貌,啥玩意损瓜大叔?以后你要是在这样不懂礼貌,我非得修理你不可!”
“爹,你给我点面子行不?我当厂长已经是板上钉钉子了。他傅城祺没有救了。但不说他给大伙儿开不了工资。”
“就当初建那个家具厂,可是贷款的修建的,每个月都要还贷款。他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?你们就听刚才他在哪儿吹牛逼吧!说过几天就开支!我看他咋整,贷款和开支,他只定弄不到那些钱。”赵大满肯定的语气说。
“那他要是不还贷款,先给开支呢!”老损瓜问。
“别闹了,损瓜叔,哦,不!杭大叔,他要是不还贷款的话!人家不得过来搬机器疯厂来啊!”赵大满笑着说。
“所以他一定会先还贷款。”
老损瓜拍了一下赵大满的大腿,“行啊!大少爷!你摸得挺清楚啊!”
“那你看!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!你就好好地跟着我们爷俩干吧!包你吃香的喝啦的,赶明儿娶个二十岁的花骨朵。”赵大满有些飘地说。
一旁的赵兴旺撇着嘴看着自己的儿子,“我说没喝酒你就醉了啊?你还给你杭大叔找花骨朵,你先把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再说吧!”
赵大满一脸不乐意,“ 你瞅你!爹,你干啥啊?总是撅我!我当上厂长了不就啥都有了嘛!”
“别扯那么远。将来啥样还说不上呢!我说你和小婉的关系怎么样了?到什么阶段了?” 赵兴旺问。
“杨小婉啊!”赵大满一提及杨小婉就来气,
“这个杨小婉,眼里好像没有我,他眼里装的都是那个韩国强。我哪点比那个韩国强差?他跟我俩一直冷冷冰冰,对那个韩国强笑的就跟一朵花似的。你等我当上厂长的。我叫她跪下来求我!”
“那个杨小婉也真是的!脑瓜子真是糊涂。你说你现在是村长,大满就是村长家的大少爷。她嫁过来就享福来了。她真是不知道咋想的。”老损瓜嘟囔着。
“今天这事儿也得感谢一下赛二娘,我说村长大人,赛二娘没少帮咱们说话。”
“她啊!就交给我爹处理吧。”赵大满笑着看了一眼赵兴旺。
赵兴旺从赵大满的眼神中能看出来点什么,他知道儿子的意思。
“我说二伏,你是不是哑巴了?干啥啊,在一旁拉着个苦瓜脸,好像谁欠你很多钱似的!”赵大满说着一旁一言不发的赵二伏。
赵二伏之所以皱着眉头,是觉得自己的家人做的有些太过了,竟然收买人心,还许诺人家好处来帮助赵大满。
他是了解自己的哥哥的,如果自己的哥哥当了管理人员,那个场子非得被他干黄了不可。可是自己的父亲都已经要决定那么做了。
他也没有办法再反对。只是心里很难过。虽然他很痛恨傅城祺,可是他更偏向于正义的一面。
老损瓜笑了笑。“那赵村长,大满二伏你们先忙着吧。我先回去了,我去打探打探情况。我得做个合格的村长秘书才是!”
“那好!我就不留你吃午饭了。改天咱们再喝点。”赵兴旺笑着说。
“好的!那咱们改天喝点。我先走了。”说着老损瓜离开了。
赵二伏见老损瓜离开了,便站起来,“爸,哥,我觉得你们做的太过分了。今天这种情况,就相当于咱们家在跟胡大叔,念城叔,四海叔家做对了。你们别忘了,胡大叔可是村支书,爹是你村长。真正意义上来说,他的权力比你大。”
“我知道,二伏,你不要太担心。我也是为了你们能出人头地,管他呢,你们要是当上了厂长。自然而然就是正确的了。”赵兴旺皱着眉头说。
“其实你们不比傅城祺差在哪儿。主要是因为有人在帮他。要是有人帮你们,你们也一样,甚至比他做的更好。”
赵二伏不再吱声。赵大满则哼唱着小曲回了屋。
赵兴旺想起了刚才赛二娘的表现,便也出了家门,打算去登门道谢。当然也是刚才自己卖力换来的,尽管赛二娘说是交易,但她能看出来赛二娘对他动了真感情。
赵兴旺点了颗烟,大大地吸了一口。他又想到了赵念城,想到了当是赵念城气愤而又无奈的表情。
念城,你的心里一定很焦急吧?也一定非常的痛恨我。我知道你是个好人,讲义气,重情感的人,可是我也很无奈,当初你下台,你的照片被递到乡党委,明明不是我干的。
却那么多人污蔑是我干的。既然你们把我看扁了,已经把我归类成卑鄙的人,我也没有办法。我又何必坚持呢?我的儿子已经不争气了。在村里人,在你们心里已经定型了。
我的两个儿子都还没有结婚,为了他们,我只能帮助他们搏一搏,让他们翻身过上优越的日子,不用管你们的眼光和看法。只要生活的好,过的幸福就行。
念城啊!今天我们正式拉开了你我的战线。但我觉得这一场仗,我和我儿子赢定了。赵兴旺心里呢喃着,迈着坚定的步子朝赛二娘走去。
今天风儿有些大,垂着衣襟贴在了身上,尽管刚才和赛二娘已经用过餐了,身子骨依然硬朗。
“哟!这不是赵大官人吗?我听说你家大少爷就要当厂长了,是真的吗?”车轮子就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了赵兴旺的身旁。
当然可能是赵兴旺刚才想到太过于认真,而没有注意到其他的。
“ 哦?车轮子?你小子当时没有在场吗?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吗?”赵兴旺奇怪地问。
车轮子嘿嘿一笑,“ 我还真错过了什么。我当时没有村里,我这刚从城里回来。”
“你小子,现在总往外跑啥呢? 村里装不下你了啊?” 赵兴旺打量着车轮子,他觉得车轮子在一点一点的变化,眼前的车轮子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脏兮兮,满嘴脏话,还无所事事的车轮子了。
“我不是忙着要在村里开个店吗?在城里要跑的事儿多了。那我就先恭喜兴旺叔和大满哥了。”车轮子双手抱拳在胸口比划了一下了。
“你小子变化可真大!懂得做买卖是好事儿!好好干吧!赚点钱赶紧娶个媳妇。”赵兴旺笑着说。
车轮子也爽朗地笑了,“那好!赶明我赚了钱,还得麻烦兴旺叔给我介绍一个呢!”
“那好!”赵兴旺摆了摆手。
车轮子打听了,他虽然同情傅城祺和赵念城,自己却爱莫能助,也无能无力。
所以他并没有去找傅城祺或者赵念城,而是回了自己的家里。
赵念城从傅城祺家离开后,便回了自己家,打开家门,老船长和陈小杰都不在家,他就一直在家里闷着了,冥思苦想,看着窗户前的海棠果树在风中霹雳啪嗒地上。
(未完待续 如侵请联系删)